第9章 试探

春色满园

丛嘉遇醒来,问的第一件事,“江妍呢?”

沈韵诗温柔体贴,“嘉遇,她差点杀了你!她为了赎罪,把她的心脏给了你。嘉遇,你报仇了,我们可以结婚了。不过你刚做好手术,还很虚弱,先养身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介意多等一天两天的。”

“她……死了?”

沈韵诗仍然喋喋不休,“对,嘉遇,碍眼的江妍终于死了。傅靳之还真是痴心,江家父女的丧事一起操办……”

丛嘉遇觉得沈韵诗太吵了。

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是喧闹的。

“你先出去吧。”丛嘉遇疲倦地闭上眼,“我想静一静。”

沈韵诗察觉到丛嘉遇的变化,心生慌乱,“嘉遇?”

丛嘉遇吝啬言辞,“出去。”

尴尬地笑笑,沈韵诗温柔地说:“嘉遇,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脚步声响起,远去,消失。

病房安静了。

“丛嘉遇,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更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你!”

“你说什么?”

“我最、最、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你!”

“江妍,我爱你。”

“你现在舍得骗我,我也要你偿命!”

……

丛嘉遇反复回想他和江妍最后的对话,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他喊来特助。

“韵诗当年遇害,江庭跳楼自杀,你都仔细查一查。”

“是。”

特助走后,丛嘉遇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疼痛起来。

那些遥远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

江妍十八岁那年,正闹独立。她一个人在海城读大学,为了方便打零工,不得不租学校附近最便宜的一居室。破旧的巷子里,连扇像样的门都没有。但要她去和别人合租,她又缺乏安全感。

深秋的夜空气开始泛冷,江妍下了超市的晚班,走在路上直哆嗦。她咬牙忍着,加快速度回家。

“咚!”

巨响过后,一团黑影滚到她跟前,沉沉压到她脚面上。

她吓得不轻,扶住身旁的灯柱,“你……”

“滚!臭小子给老子滚!老子花钱,你捣什么乱?”粗重的谩骂声打断了她。紧随着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巷子深处的动静彻底消失。

良久,江妍才缓过来:呵在腿边的热气,是属于活人的。

她弯腰,就着昏暗的光线,搀住这孩子的胳膊,用力扶起,“你没事吧?”

待暖黄的光线倾洒在丛嘉遇脸上,她才看清一张男孩子的脸庞。

年轻的、稚嫩的,并且满是戾气的。

心里不是滋味,她轻轻抚过他额角的淤肿,“疼吗?”

丛嘉遇的母亲蒋以娴,十八岁被拐,一直做见不得人的生意。甚至,她都不知道丛嘉遇的父亲是谁。要说有了丛嘉遇有什么变化,就是蒋以娴从人人争抢沦落到四处搬家。

她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要找她麻烦的原配就太多。

为了养活丛嘉遇,蒋以娴熬下来了。

这一晚,不是丛嘉遇第一次跟蒋以娴闹,却是第一次在被赶出家门时遇上了江妍。

头回被温柔以待,丛嘉遇瑟缩了下,躲开江妍的抚摸,“不疼。”

蒋以娴的声音突然传来,江妍羞赧万分。

瞧了眼紧抿嘴唇的丛嘉遇,她试探性开口,“要不,你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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