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青梅竹马不会是他吧？”成致国沉着脸问。

从楼上下来，他已经在那棵高大茂盛的绿植后面站了整整三分钟，盯着某处两个对头而坐的男女。玻璃门里的幽静的灯光创造了一种中世纪古堡的感觉，却还是能看清里面食客的一颦一笑。

“这是个音乐制作人，估计是伊雪请来帮她指导声乐的吧？她要比赛总得有个专业指导，很正常。”成权按常情推断，心里却没底。看汪晓泉的表情，跟这人亲近却绝不是恭敬客气。

音乐制作人？

指导到一个桌上两人独处了？

那伊雪不是更应该出现在这里？

成致国侧头扫了他一眼，成权自觉有些难圆其说，笑了笑：“谁知道呢，反正是谁都跟咱们没关系。”

晓泉看着坐在对面心思不属的楚而窃笑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你跟我姐关系不一般吧？”

“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楚而笑得随意，然后低头把一块羊排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你们认识很久了？怎么认识的？我觉得我姐很少有交心的朋友。你是个特例。”汪晓泉兴致勃勃地问。

楚而终于抬起头盯着她：“特例？”

“是啊，她在你面前很自在，没有在镜头上那么端着。”

“是吗？”楚而看着汪晓泉，跟以前的她真像，那个还叫汪晓雪的她。他拿叉子的手支着下巴，道：“我跟你姐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的，我在酒吧驻唱，客人突然就少了，听说隔壁场子来了一个唱歌非常好的歌手，都去听她唱。我也想去听听到底唱得有多好，于是就在那个酒吧里认识了。”

“我姐就是那个唱得好的歌手？”汪晓泉追问。

“不是，她当时是到那里是听歌的。”楚而摇头，说到这一段，他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和不忍。那是伊雪一辈子不想回忆的过去吧？为什么我却觉得是这么珍贵的记忆？

晓泉把头凑过去，追着他的目光笃定地笑道：“你暗恋我姐。”

楚而被她这一问噎得咳起来，慌乱间灌了自己多半杯柠檬汁又酸得直啜舌尖。

汪晓泉看他的样子哪里还有刚见面时的严肃？反而多了几分可爱。

楚而招手要了杯水喝了两口，才说：“以后别这么说，被人听见不好。”

不好？

汪晓泉转念明白，对伊雪来说，不恰当的绯闻确实不该产生。她有些同情楚而了，她说：“其实我觉得我姐对没把你当作一般朋友。我跟她的关系，除了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几乎没人知道。她这个都不避讳你。可见以你多信任。”

楚而用刀一点点切着羊排，又把胡椒面细细洒上去。他纤长的手指是天生弹钢琴的料，只是在虎口外侧有一个已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晓泉想问，却因他沉静忧郁的神情堵在嘴里。他没抬头，平静地说：“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追？谁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耗着？汪晓泉一肚子疑问，明知他不会回答，便也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