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若眸光微闪，凑到燕行止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耳边气吐如兰令燕行止有些恍惚，待他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已迷迷糊糊点头。不由心头震动，他何时出过这种岔子？

“太好了，你同意了！我还怕你不敢与蓬莱岛作对。”周兰若莞尔一笑，两手一拍，召唤女儿：“雪球，快！收拾行李，咱们早点出发，免得赶不上驿站！”

燕行止沉默着，看着这一大一小兴高采烈收拾东西。

少倾，三大一小便上了路。

这是雪球头一次出远门，她趴在马车的车窗上，往外张望。

外面的行人看见她，纷纷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小雪球？你怎么在马车上啊，神医跟你在一起吗？”

“在的，娘亲和我要出远门儿，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雪球听周兰若提过，这次外出。事成便归，事败则浪迹天涯。

“什么？”问话的人大惊失色，还想追问，马车却已经缓缓驶了过去。

燕行止听到这话，诧异的看向另一边闭目养神的女子问道：“你不打算回来了？”

“回来干嘛？”周兰若奇怪问道。

“这里不是你家吗？”燕行止诧异。

周兰若有一瞬间恍神，她是没有家的。

不管是作为阿兰若，还是周兰若，她都没有家。

蓬莱岛，周家，没有一处容纳的下她。

眼角余光看向雪球，后者也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等候着娘亲的回答。

三年的时间，小团子用她的柔软，一点一点柔化了周兰若的锋利和尖锐。胸中生出柔情，周兰若目光温暖注视着雪球道：“有雪球的地方，就是家。”

“娘亲！”雪球感动坏了，扑到她怀里。

燕行止看着她们母女抱在一起，心中生出一点羡慕的情绪。

一向不与人吐露心声的他，竟忍不住开口道：“我也有一个儿子，年岁应与你女儿一般大，他从未与我如此亲密。”

“为什么？”周兰若不解。

燕行止沉默了，他不知如何解释与天澜的生疏。

毕竟，这里面有自己的过错。

周兰若还想追问，马车骤停，惯性让她差点带着女儿摔了出去。幸好燕行止及时伸手扶住她，才幸免于难。

“刑棋，发生了什么事？”燕行止感觉得到，外面围上来很多人。

“爷，路被百姓们围住了！”驾车的刑棋也吓一跳，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了许多百姓，手里还提满了东西：“你们快出来看看吧。”

三人应声而出。

百姓们看到周兰若，激动的情绪被调动了出来，一窝蜂涌上来，献上手里的薄礼：“神医！我听说你要走了，这是我家老母鸡下的蛋，你带着路上吃吧！”

“神医，这是我家刚熟的大西瓜！”

“这是香肠、腊肉……”

各式各样的礼物被堆上了车，其中还有金银玉器，根本分不清是谁送的。

百姓们淳朴的爱戴，震撼了燕行止。

他生来尊贵，所到之处受人顶礼膜拜，但那些人都是因为畏惧他的权利和地位，还从未体会过被百姓由衷的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