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涟漪伴着祁子修在相府的花园坐下，凌天带着相府的人在面前站着，值得一提的是，初九的位置不再是最末端，而是仅此于柳氏。

柳氏遣人去唤凌清漾，不一会儿，凌清漾便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娉娉袅袅而来，一身盛装，显然是精心装扮。

发间金步摇随风轻动，一席月白色的坠地长裙，恰到好处在腰间绑了蚕丝带子，蚕丝腰带十分稀有，不仅做工精巧，内中玄机更是极大。

当年，祁子修与凌涟漪初见的时候，凌涟漪便是这样的打扮，那腰带一扯便落，若不是当年祁子修那拦腰一抱，何来如今的怜妃？

看来，今日的凌清漾是想故技重施。

祁子修也是感慨万千，很多记忆被勾起，似乎回到了当初少年的时光。

而凌瑶心虽然也是精心装扮，无论妆容还是容貌都比不过凌清漾，皇帝的面前，她也将自己的本性稍稍收敛了一些，然而，她还是瞪了初九一下，走到柳氏的身旁，将初九往后挤，而后，不屑的看了初九一眼。

初九特意往后走了一大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空气也好了一些。

凌天见了祁子修眼中情绪的变化，略有些得意，若是相府能出两位贵妃……

“臣女凌清漾参见皇帝姐夫。”凌清漾微微屈膝，缓缓一福身。

“起来吧。”祁子修的声音很低沉。

凌天的表情让他稍稍有些不悦。

“漾儿，到姐姐身边来。”怜妃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祁子修脸上的表情莫测，看不出喜怒，凌清漾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娇羞的低着头，微微红着脸坐下了。

初九余光瞥了一眼凌天脸上的得意，还有柳氏放光的眼，不由得有些好笑，祁子修在意的是权利，他绝不容许一家独大，就像是当初她顾家一样，心生忌惮。

宫中现在只有一个贵妃，并没有别的妃子，而朝廷之中，丞相又是百官之首，也算得上是一股很可怕的势力。

祁子修就算不遏制，也不会再助长其发展。

前世，她受感情的蒙蔽，虽然聪慧，但对祁子修，很多事情都只看到了表面，如今，倒是看得通透。

“怜妃进宫的时候，朕见过清漾一次，还是个小姑娘，如今也亭亭玉立了。”

祁子修手执玉杯，稍稍转动，食指轻轻敲动着，若有所思。

这是他的小习惯，虚伪应酬的时候，总会如此。

“谢谢皇上姐夫。”凌清漾受宠若惊。

“皇上，小女一直苦练舞技，此次得知您陪同怜妃娘娘归宁，新练了一首曲子，不如……”

凌天向前跨出了一步，说了一半，就适时打住了，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培养凌涟漪两姐妹，自然希望物尽其用。

“哦？那朕倒要看看，不能辜负了清漾的一片苦心。”

祁子修将凌天没有说完的补充圆满，然而，他话音一转，继续说道：“朕记得怜妃曾说过相府的千金个个多才多艺，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要展示的？”

祁子修指的是凌瑶心与初九，凌清漾本已经准备好了姿势，不得不暂时停止，不满的眼神立马落在初九的身上，她们两个人也配与自己相媲美？

“臣女会唱歌。”凌瑶心很激动，立马回答，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凌天稍稍皱了皱眉。

初九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皇上恕罪，臣女并不像两位姐姐身负才艺，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坐山观虎斗，她还不想在祁子修的面前表现太多，适时示弱也是一种好方法。

“你的意思是要抗旨？”祁子修的声音变得很危险，眼睛也稍稍眯了起来。

初九倒也不慌忙，却故作惶恐的说：“皇上冤枉臣女了，臣女没见过世面，更别提站在一国之君的面前，臣女心中惶恐。”

她知道，祁子修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称赞他的身份地位。

“哦？你的意思是相府亏待你？”

祁子修心中明白得很，但凡，她在相府有一点地位，凌天也不会选择让她进恭王府，这也是祁子修不满的地方，这个计划举足轻重，凌天竟然选择了保全自己的女儿。 

好在，如今看来，这个被忽略的女儿倒不比其他的女儿差，甚至，还可能给他们惊喜。

凌天若有似无的看了初九一眼，眼中警告的意味十分浓厚。

初九稍稍垂头，眼眸半敛，她自然不会在此时说出什么不利于凌天的话，相反，她还要取悦凌天。

“皇上误会了，古人曾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府四位小姐，有的人学的是琴棋书画，有的擅长诗词歌赋，而臣女会的仅仅是生活，这也是爹爹交给臣女最宝贵的东西，别让臣女扫了皇上的兴，三姐姐已经迫不及待想为皇上舞一曲了。”

初九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已经跃跃欲试的凌清漾，然而，她的说法已经赢得了好感。

“很好，相府的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经过了一番试探，祁子修显然对结果很满意，什么都不会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守本分还有知进退，而她都做到了。

他的计划可以慢慢开始实行了。

“皇上……”凌涟漪的脸色有些变了，但也只能娇嗔的唤他一声。

“好好好，那就如怜妃的意，开始吧。”

祁子修轻轻拍了拍凌涟漪的手，凌涟漪露出了一抹甜笑，初九微微侧过头，今天的阳光真是刺眼啊。

凌清漾有些委屈，只觉得凌初九什么都没做，就将自己的风头抢走了一大半，她一定要珍惜好不容易得来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凌清漾摆好了姿势，翩翩而动，舞姿优美，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拂袖，身子再一旋转，她来到了祁子修与凌涟漪的面前，突然，她的脚一崴，整个身子向前倒去，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绯红了脸颊。

心跳仿佛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她的手几不可见的稍稍一扯，便见那蚕丝腰带翩然而落，这个角度她练过无数次，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