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听见这句话，来自于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陆婉婉闭上眼，心如死灰。

……

醒来时，周围是消毒水的气味。

陆婉婉看见守在旁边的徐沉和余悦，手下意识往小腹上移……

空荡荡的。

“行了别看，孩子没了。要不是徐沉，你的命也保不住。”

余悦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林安瑜已经醒了，现在非说那场车祸是你故意造成的。”

“警察来过几次，如果你醒来立刻要接受调查。”

“呵……”

陆婉婉蠕动了下唇，干涩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满是愤怒，“是她。”

“是她蓄意……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徐沉跟余悦面面相觑，“可现在证据都指向你，我们很难翻案。婉婉、你告诉我，打算怎么办？”

陆婉婉看着两人，她跟余悦总归是有默契的。

闭上眸，再睁开。

眼底是冰冷的锋芒，沁凉的嗓音里尽是决绝，“我要离开，离开燕家和海城……养好身体、搜集证据，等我回来，要让害我和孩子的人，一个个推入地狱！”

……

“燕先生，这次的车祸报告已经出来了。”

燕霆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他私底下叫人再去查过这场车祸，总觉得蹊跷。

“不好说是不是太太故意撞人，但太太又孕在身，想来不会拿孩子生命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陆婉婉不会？她有多狠毒你们清楚吗！阿霆，别听他胡说八道，受伤的人是我，当时她直接朝我撞过来，你看我的腿现在还没好……”

林安瑜拄着拐杖，好不可怜的模样。

燕霆连忙扶着她，收起报告，“是，我相信你不会撒谎……”

“好一对奸夫淫妇！”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充满讽刺的声音，余悦红着眼睛盯着这两人。

“她受伤你就相信，那婉婉伤的更重……一尸两命，你信是不信！”

“什么？”

燕霆僵住。

“小产之后大出血，就在刚刚出现并发症心跳骤停，没抢救回来，医生说……她是心灰意冷、没有求生希望！”

“燕霆，婉婉醒来告诉过我，车祸不是她做的，是这个女人撞的她，是这个女人想害死她啊。”

燕霆用力拽紧拳头，满脸不敢置信。

那个女人，那个平日除了在床上之外从来都跟他不对盘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林安瑜忽然有些慌，连忙抓着他的手，“别听他的，燕霆。是陆婉婉要陷害我！”

“呵……你看看这是什么！”

余悦很快将手里的东西甩过去，满脸愤恨的指着上面一行字。

“妊娠四周，看见了吗？”

“婉婉一早就知道怀孕了，她怎么可能拿孩子开玩笑！”

那几个字格外刺眼，如今就这么落在他眼底，像是讽刺，更像是嘲笑他的心冷！

燕霆全身都十分僵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双眸通红。

他忽然想起来，那一次要她时，明明反抗的厉害，可后来突然配合起来，只求他轻点。

怪不得，她那样的小心翼翼。

怪不得，她想离婚……

怪不得……她宁愿用嘴帮他也绝不接受他进入！

“她在哪？”

再开口，燕霆声音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摩挲而出，所有的声线都变得那样喑哑。

余悦擦了擦眼泪，“已经送走了。婉婉说她无父无母，也没有丈夫和孩子，孑然一身的来，孑然一身的走。”

“现在，应该已经送去了火葬场。”

话音刚落，燕霆用力拽紧那张纸，再没有犹豫的走出去……

“等等，阿霆。”

林安瑜拼命抓着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她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再放他离开。

只勉强露出笑容，“阿霆，你听我解释……”

“你还要怎么解释！”

燕霆狠狠盯着她，需要费尽所有力气才能按住心底的愤怒，“要告诉我这场车祸还是她做的？她不顾孩子、不顾自己性命，就是为了陷害你？”

林安瑜没见过他这样，害怕的哆嗦了下，“那，那可能就是一场意外……”

“林小姐，这场车祸绝不是意外，必然有一人蓄意。”

听见手下人解释，燕霆再没有留余地，甩开林安瑜的手，大步离开。

……

赶到火葬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

交到他手上的只有一盒骨灰。

“另外，这些是婉婉的遗物，很早之前就给我保管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爱的人毕竟是你，这些东西交由你保管也最合适。”

余悦扫了他一眼，瞧着他手里捧着的骨灰，转身走了。

燕霆带着另外那盒东西走上车，打开看，里面是几本书和相册，再往下看，有两个精致的小盒子，其中一个里面放着一枚戒指。

是他们的婚戒。

而另外一个……是项链。

白色的三角星里点缀着一颗碎钻，拿起来，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燕霆忽然僵在那。

他清楚的记得，三年前他被人绑架报复，迷迷糊糊之间只看见一个女人挡在面前，帮他挨了那要命的重击。

那个女人……胸前戴着一条三角星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