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暖一惊，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他。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明明就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啊！

席雨辰仰靠在病床上，虚弱的抬手：“小暖，你过来。”

安默暖僵着身体，没敢靠近。

席雨辰脸色苍白，手举了一会，便病弱的开始颤抖，咳嗽着又叫了一遍：“小暖，你连过来握一下我的手，都不愿意了吗？”

安默暖连忙摇头：“我没有……”

她咬紧牙齿，还是硬着头皮，靠了过去，拉住了席雨辰冰冷的手。

“我昏迷这两年，你很寂寞，我理解你。”他始终是那副平静冷漠的样子，“所以你怀孕，我也愿意接盘。这个孩子，不仅是你的骨肉，也是我席家的后代，我让你生下来，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不必震惊。”

安默暖垂着视线，拿不准席雨辰的态度，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以后，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提离婚，也不要提流产，可以吗？”

“什么？”安默暖吃惊，“可是我……我出轨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我不介意。”席雨辰用木然的表情说，“以后，你还是我的妻子，你也不必出去工作，只要在家里，好好的给我相夫教子。”

这是……变相的囚禁吗？

席镇南软禁她的那两个月，现在都让安默暖后怕。

席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应付的。

安默暖不想再跟他们有纠葛了，只想赶紧离开。

“我做不到……”她虽然垂着脑袋，语气却十分坚决，“我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你，雨辰，我们离婚吧。孩子，我会打掉，家产，我也一分都不要……”

“那是我席家的后代，我不同意你打掉。”席雨辰侧眸盯着她，嗓音冰凉，“小暖，你一定要不听我的话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婚前的约定？”

他手指从安默暖温热的掌心抽出，捏住了她纤细的下巴，抬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

阴沉，而又带着几分扭曲的笑。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嗯？”

安默暖后背渐渐淌出冷汗，回忆起了两人结婚前的交易，可那个时候……她还爱着席慕寒，所以才会被威胁。

但现在……

“你要弄死席慕寒，还是抢走他所有的继承权，让他无家可归，我都随便你。我现在，就要离婚。”她抬起泛红的湿润眼眸，用同样平静的眼神，回看着席雨辰。

席雨辰愣了一秒，笑意渐渐加深。

“你弟弟，最近过得还好吗？”

又是她弟弟！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用这个软肋来威胁她？

“小暖，你乖乖听话，我就能让你和你弟弟，都过上好日子。你肚子的孩子，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扼杀他吗？”

安默暖忍不住嗓音里的哭腔：“你们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们才会觉得满意？”

席雨辰挑眉：“你在说什么胡话？你马上就要为我席家诞下子嗣了，我怎么会逼死你，疼你，都来不及呢。”

他说着，指腹温柔的擦过安默暖冰冷苍白的脸颊。

“乖啊，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对你好的。”席雨辰收回手，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很渴，你能倒杯水给我吗？”

他用词客气，态度礼貌，完全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偏偏，他越是这样冷静温和，就叫人，心里越是悚然不安。

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越是死寂，就越是可怕。

安默暖无力的垂下双手，只觉自己就是一只暴风雨里飘摇的小船。

生，不由她，死，还是不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