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来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发觉刚刚只是做了场噩梦，便松了口气，但梦中那个画面却深深地刻进我的脑中，还有那个跟我长了一模一样的女人……

突然我听到边上传来倒水声，我转头看去，发现一只小狐狸竟幻化出两只人手拿着水壶向杯子里倒水。

“啊，妖怪！”

原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恢复的神智又被打散，我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浑身打着颤。

“慢慢，慢慢，你怎么了？”

奶奶的声音透过棉被传来，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发现屋内已经没有了狐狸的踪影，只有奶奶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望着我。

“那只狐狸有，有人的手。”

我声音发颤向奶奶描述出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又想起神婆惨死的样子，不觉又打了个寒颤。

“没事儿，慢慢，你相信奶奶，他不会伤害你的，他最是良善。”奶奶笑着安慰我。

“奶奶，你怎么会知道他良善，之前孙神婆死的那样惨，那个守村人说孙神婆是被狐狸杀死的！”

那晚上那渗人狐狸的眼睛，我是绝对不会忘的。

奶奶听我说完，脸上神色却是一滞，随即又恢复正常。

“慢慢。奶奶不会骗你，他是一只好狐狸，你以后可不能再吓到他，那孩子胆子小得很。”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奶奶打断。

“你是不是又去姻缘树了？”

我一怔，随即又点点头，只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奶奶，为何奶奶会知道我又去了姻缘树，我去找她的事情又未曾和她说起，姻缘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越想越头痛，越发理不出个思绪来，我深知如果奶奶不想说的事情，除非不得已的情况下，其余无论我再怎么逼问，奶奶也不会说与我听。

“我看你出去很久也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便出去找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个地方。”

我细想后便先压下心头的疑惑，将自己为何去到姻缘树那里道出。

“慢慢，你睡了一天两夜了。”

“怎么睡这么久？”

我震惊之余，却发现奶奶原本就苍老的脸，好像更憔悴了。

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吗？

“奶奶，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你快告诉我，都这个地步了，就不要瞒着我了！”

我望着奶奶苍老的面容，满脸祈求。

“慢慢……”

奶奶一脸纠结的看向我，转而又叹了一口气，我看着奶奶为难的表情，突然不想知道了，我想逃离这里，带着奶奶一起，再也不要回到这里。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奶奶，我们走的远远的，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奶奶垂下头，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而抬起头看向我。

“慢慢，你听奶奶说，我们走不掉的，已经晚了，这些事情在你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就算我们用了逆天的方法，我现在也觉得……根本是没用的……”

我有些怔愣，随即我想起来十八年来受到的白眼与辱骂，还有这段时日以来经历的一切，心中压抑的不甘与屈辱终于爆发。

“什么狗屁命，什么天注定，我非要不信这个邪，什么狗屁蛇后，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个胎记，我挖了它，总可以了吧！”

我掀开被子，下床直冲桌子找出一把剪刀，脱掉自己的上衣，背对着镜子，拿起剪刀便要直直地向那胎记刺去。

奶奶赶紧拦截掉我的手，颤声道：“慢慢，好孩子，不要做傻事，好孩子......”

眼泪再次决堤，屈辱与不甘，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宣泄这心中对上天的不满。

“凭什么，凭什么......”

奶奶叫我冷静一下，拿着剪刀转身走出去，背影单薄而又孱弱。

“慢慢，往后你要记得好好待小狐狸，那也是个好孩子！”

奶奶忽地在门口停下，转身看着我，因逆着光我看不清奶奶的神色，但奶奶一再强调了，我点点头应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