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逃王府

司晨

皇后的春宴是二月十二,已近月中,风弋清和楚离回到府中后,表面上相安无事,风弋清还是每日赏赏花,看看书,做做女红,她本来喜欢这些古代女子的东西,所以倒也不觉枯燥,每日和几个丫鬟们一处打打闹闹,倒也安逸,全然不顾王府之外世人的议论。而楚离则每日有些心惊胆战了,三国朝楚之后,之前的很多计划之中的事都已提上日程,所以他比往常更忙,甚至鲜少在府中。但又已近月中,他开始担心风弋清的毒发,而明月朗又不在,实在有些分身乏术,但也仍旧坚持每晚都过来陪风弋清,不知哪日夜里会突然毒发。

且说这日上午,风弋清正闲来无聊,也不想做事,十分惫懒。这时一个传话丫鬟手里拿着一封信走过来,交于风弋清。

“清儿妹妹,希望今日到竹庐一聚。言。”信封一起,便是怀言清秀洒脱的笔迹。风弋清自然高兴,自上次怀言来过之后,便不曾拜访,她也没有听到半点消息,想来是及其隐秘。今日正好无事,只是她想到怀言先前交待不得为外人道,若是赴会也是一人,如今如何能躲过王府众多的看守呢?正思量,便见有人来报右丞相府秦如墨小姐求见,风弋清不觉计上心来。

“快请进。”风弋清吩咐道,那丫鬟便去引了秦如墨来,不多时便到了这清苑之中。 “王爷对清儿还真是好呢,这清苑倒真是个雅致之处,比我的院子可好多了。”秦如墨径自在园中石凳上坐下,打量着这楚离为风弋清特别准备的院子,京都再无第二处所在。

“墨儿休得在打趣清儿了,不然我可就不跟你说好玩的事了。”风弋清趁机说道。自那日宫中相识,便知秦如墨大了风弋清一岁,但因着风弋清已是人妇,秦如墨性子又随性,便都已名字相称,更显亲近。

“清儿有什么好玩儿的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嘛,方才是我错了。”秦如墨装作委屈的说道,她此来也不过是想与风弋清一块解解闷,一听有好玩儿之事,自然不会放过。

“你且附耳过来。”风弋清便在秦如墨的耳旁低语了几句,但见秦如墨不禁大笑。

“这倒是个好玩儿的,我倒从未试过,清儿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倒枉了我以前的自作聪明了,往后我也用这样的法子。”秦如墨笑着说道。

“今日恰逢你来,可就全靠你了,别笑了,小心穿帮。””好的,包在我身上。”秦如墨扬扬手保证道。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吃了午膳。

“王妃已经睡下了,说不要你们伺候了,出来半日,我们也该回去了。”秦如墨走出风弋清的房间,关上房间向旁边的小晚说了一番,便仍旧带了自己的两个丫鬟离开。

“秦小姐慢走,红儿,送送秦小姐。”小晚毕竟是大丫鬟,便吩咐了身旁待命的领路丫鬟。

“不用了,你们在此好生候着王妃便是,别出了什么差错。”秦如墨阻止道。说着便带着两个丫鬟径自离开了清苑,往王府大门奔去,匆匆离开了王府。

“哈哈哈,离王府也不过如此嘛,我把王妃都拐出来了,忽然没人知道。”秦如墨搂着身旁的一个粉衣丫鬟得意的大笑道。

“那是因为你这京都母老虎之名,谁敢拦你啊?”那粉衣女子也调笑道。

“好啦,还是清儿的法子好,只是委屈了你穿了丫鬟的衣服,竟没有半点王妃的样子了,怪不得没人发现。”秦如墨说道,原来那粉衣女子便是风弋清,与秦如墨的丫鬟互换了衣饰,才跟了秦如墨出来,若不是风弋清平日无聊时便观察身边的丫鬟玩儿,也学着弓着身子不露粉面,不然早被王府之人发现了。

“好了,你那丫鬟真的能脱身吗?”风弋清此时最担心的便是那与她互换的女子,她不愿为此等之事白白连累了她人,她也是别无选择。

“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事的,她自小跟在我身边共同习武,自然有办法脱身的。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不如我带你去军营看看如何?”秦如墨问道,想不到跟这个众人口中柔弱的离王妃竟也有如此好玩儿之事,不禁想与她多相处一会儿。

“墨儿出来这半日也该回去了,下次我再与你去军营可好?今日多谢你了,下次一定报答你,就此别过吧。”风弋清说着便转身择路要走。

“既如此,那清儿一切要多加小心,是我带你出来的,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楚离非杀了我不可。”秦如墨嘱咐道,虽说以楚离之名,实则自己也很担心,她到底不清楚风弋清的具体情况,一切多加小心为好。

“好,告辞。”风弋清再次别过。几经周转避过人群便来了西街,但见西街一色的房舍,皆是小巧玲珑的四合院子,竟不知哪一处才是怀言的处所。四处望了一会儿,便见一处房舍与别处不同,那篱墙之内的翠竹在灰白的房舍之上也有些显眼,只是因那房舍在蜿蜒之处,不易分辨。风弋清上前轻扣门扉,一会儿便见一个素衣女子来引了风弋清径自往里走,也不多问,仿若事先说好了一般。风弋清也不疑有他,只跟着那侍女便是。

“清儿来了?”侍女领风弋清到一处竹林便离开了,只听得那竹林之中的一处竹屋里传来了怀言的声音。风弋清不禁惊道,从外面看来,这四合院子十分小巧,竟不知内中另有乾坤,想来是怀言将旁边连着的院子都买了,才造出了这样一片竹林,果然与别家女子不同。

“姐姐这里果然是个好去处呢,清儿怎么没有早点儿来姐姐这里想这清福呢?”风弋清也不客气的走进竹林,轻推入门。她是真的羡慕怀言能在这纷扰世俗之中仍有这样一份清雅的生活。她忽然想到若是自己不当这离王妃该是怎样一份生活,在这陌生的世界还能生存下去吗?忽而又有些感谢楚离给了她一份安稳。 “清儿不也是如此吗?清苑也是人间少有的居所,可见离王爷对你的用心了。”怀言说道,她也曾接触过楚离,虽说楚离对人人都温和以待,但能让他如此呵护备至倾其所有的就只有风弋清了。

“姐姐今日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风弋清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来无聊叫妹妹过来坐,也将那众人所传的霓虹一舞之事说与姐姐听听。”怀言边说,不忘手中煮茶的动作。

“姐姐日日在这竹庐之中赏竹观花,品茗作画,想不到对京都之事竟也如此精通。”风弋清调笑道。 “姐姐也不过是俗人一个。再者如今京中谁不谈论妹妹一舞动天下,姐姐自然也想听听那日宫中的趣事。”怀言说道,边斟了三杯茶置于竹案之上。

“既然客以至,不妨进来共饮一杯,七分薄茶,可人莫要嫌弃。”怀言放好手中的茶盏,也不对这屋外,只说道。 “姑娘真是好耳力啊,我还鲜少被人发现呢?”秦如墨既已被发现,便也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坐下。虽见着怀言是妇人打扮,但是气质清淡,便也称了姑娘。

“墨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吗?”风弋清不觉对怀言有些歉意,她竟然没有注意到秦如墨在跟踪她。这也怨不得他,秦如墨自小在军中厮混,跟各路人学了许多本事,自然平常之人是不易发现的。 “我也是担心清儿嘛,你可不要怪我。”秦如墨见风弋清面上有责怪之意,便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可是她难得一见的神色,风弋清怒气也便消了,知是为她好。

“既来便是客,请坐。”怀言也不恼,请了秦如墨坐下,她自然是识得眼前此人的。

“姑娘是如何发现我的?”秦如墨此时对怀言其人一场感兴趣。

“姑娘自进门以来,便处处触动我院中机关,想不让人发现,怕是都难啊。”怀言淡然说道,自秦如墨进院中以来,她便已察觉,只是怀言自来吩咐下人若是有擅闯者一概不问,随意让他闯,这才无人出来阻拦。 “原来这位姐姐也是擅长机关之术的人?”秦如墨听得眼前之人擅于机关,不觉便亲近了几分。

“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寡居在此,所以请了工匠打造了些机关用作防身罢了。”怀言如是说,并不愿就此问题多谈。秦如墨听此言自然不信,方才她连连触动机关自然见识了其厉害之处,只是怀言既不愿多谈,她也就不再多问。听得两人的谈话,风弋清才想起方才那侍女带她近来之时,脚法奇异,路线曲折,想来是带着她避开机关方才无事。如此看来,怀言也绝不是面上这般简单之人。

当下,三人便错开这个话题,另谈其他。风弋清和秦如墨便将那日在皇宫之事向怀言演说了一遍。那日秦如夕抚琴,秦如墨舞剑,风弋清一曲霓虹舞,三人名动京都。秦如墨近来倒是有些苦恼,不少王公贵族的公子都上门来提亲,好似一夜之间大家都忘了她京都母老虎的名号,纷纷与她套起近乎来,让她不堪其扰。想到此,秦如墨便想起父亲之托,便向二人告了别,独自离去。怀言则又留了风弋清用膳,两人又是闲话一番。怀言亲自焚了香,又命人传了晚膳。风弋清见那膳食之物皆是时鲜果蔬,一色素食,尝起来却是另一番滋味,决然不是平常人家的烹调之法。风弋清先前也奇怪,怀言是皇商,可是行事低调,行踪隐秘,不知为何。

晚膳之后,风弋清不觉来了睡意,竟有些昏沉,便在怀言这竹庐之中睡去了。一夜无梦,这竟是风弋清来到大楚后睡得最轻松的一晚,往常睡梦中的烦扰愁丝一概消失不见,仿若自己并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一般。第二日,风弋清便清清爽爽的醒来,才发现自己仍在怀言的竹庐之中,此刻怀言也正在一小方竹榻上煮茶,但见风弋清醒来,便递过来一杯茶。这茶白净透明,不见茶叶,竟似白水,但怀言却仍旧用的是煮茶之法。风弋清不解,但仍旧接过来喝了。

“昨晚叨扰了姐姐一夜,不知可否给姐姐添了麻烦?”风弋清问道,她已知自己每逢月中,便会毒发,这前后几日正是毒发之时,她竟大意的在别处过夜,不知此时楚离是否发现她不在府中,想着便要告辞离去。 “昨晚,我见妹妹睡得甚好,便没有打扰妹妹。先吃了早膳,姐姐送妹妹回府,亲自向离王请罪可好?”怀言便命人传了早膳,仍是素食但已换了别的样式。她自然看出来风弋清的担心,只是昨夜她和风弋清都耗了不少精力,自然要吃了早膳补充,才好送风弋清回府。再者,从今日收到的消息来看,她也应该露面了。风弋清也不好拒绝,便和怀言一同用了早膳,想着回府之后该与楚离如何说。

且说楚离与一帮老臣和楚岸议事完之后已是夜里,便径自来了清苑。听得小晚说风弋清午膳之后便已睡去,连晚膳也没有用。楚离不免有些担心,便推门进去,房中哪里还有风弋清的身影,就是秦如墨的丫鬟也做已经寻机离开了。楚离不由得大怒,万分担心风弋清此时的安慰。便细细询问了小晚今日可有人来拜访过,或是王妃可有异常之举等等,小晚便将白日的经历一一回了一遍。楚离怒气未消,便打发了小晚和院中一众人物俱去领罚,自己便带了人往右丞相府寻人。秦如墨离开竹庐之前自然也被嘱咐一般,见楚离怒气冲冲而来,仍旧三缄其口,没有多说。只说自己早早的便离开了王府,王府中人皆可作证,还借机埋怨了楚离一番,说王府戒备不严,若是风弋清有个三长两短她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秦如墨态度坚定,楚离无奈,但又实在想不到风弋清会身在何处,便又在夜里将风弋清能去之地又找了一遍,他更担心的是风弋清夜里毒发。楚离找了大半夜也无果,只得回府等待消息,加派人手不断搜寻。而此时明月朗和书剑、断玉却在夜色凌晨中回到了王府中,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你们先好生休息,明日再说。”楚离此时无心其他,便让三人先去休息。

“王爷,有此次前去南疆,属下得知另外一事。”书剑回道,风弋清一事需从长计议,但眼前只是说不定便与楚离所谋之事有关。

“何事?”楚离问道。

“怀言在一月之前便已进京了。”书剑回道。怀言进京之事在京城中牵扯甚多,必须汇报。

“一月之前便进京,为何现在才知?”楚离怒道,现下他已失去理智。不过进而又想,怀言行事一向如此,书剑等人查不到行踪也属正常。如今更重要的是找到风弋清。

“也罢,此事明日再说。”楚离仍如是说,如今天大的事也抵不过风弋清的安危。

不觉天明,楚离一夜未眠。忽闻下人来报,说风弋清回来了。楚离一听,精神大振,径自来到王府门前迎接风弋清,见风弋清神采奕奕,不像毒发,这才放下心来,一把将风弋清揽入怀中,全热不顾一旁的众人,风弋清倒是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清儿,下次可不能乱跑了,担心死本王了。”楚离此刻说道,他昨晚可说是又经历了一次绝望,想到上次风弋清也是偷偷出府,实在是想不到还会发生什么事,不觉加重了拥抱的力道。

“离,对不起。”风弋清柔声说道,她感受到了楚离的绝望和担忧,此时也深深的自责。

“见过离王爷。”怀言在一旁行礼道,仍旧不卑不亢。楚离这才注意道风弋清身旁之人。

“是你?”楚离惑道,他实在是想不到风弋清会和怀言在一起。而风弋清正欲给楚离介绍怀言,却不想楚离如是说,但仔细一想怀言作为皇商自然与楚离该是相识的。

“昨日清儿是受我之邀,启料兴之所至便晚了,便留了清儿在我处宿了一夜,王爷不会介意吧?”怀言说道,他自然看出了楚离的疲惫,看来是一夜未睡,而昨夜京都的动静甚大,她又岂能不知。

“是清儿贪玩儿才去找言姐姐的。”风弋清自然不会让怀言一人承担。

“带王妃回去休息。”楚离冷然向身边的下人吩咐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日就不请怀姑娘进去坐了,送客。”楚离仍旧十分冷漠,他本不愿对怀言如此,但是风弋清此事与她有关,他还余怒未消。而向里走的风弋清听得楚离如是说,惊于往日温和的楚离今日的冷漠,他和怀言之间又有何恩怨?难道怀言另有他图?

“我与清儿已是姐妹,日后自然是要长聚的。他日离王一定会亲自来请怀言的,告辞。”怀言也不惧楚离的冷漠,说完便潇洒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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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魂交易 第2章 神医明月朗 第3章 相遇 第4章 第一女商 第5章 发作 第6章 回丞相府 第7章 宫宴(一) 第8章 宫宴(二) 第9章 宫宴(三) 第10章 三国朝楚 第11章 出逃王府 第12章 吵架 第13章 东亭议事 第14章 怀言进宫 第15章 巫族巫女 第16章 试问江山谁主? 第17章 准备 第18章 质问楚离 第19章 遇袭 第20章 陌生男子 第21章 赠送竹哨, 怀言解蛊 第22章 怀言 离赠《天水间》 第23章 风菲菲离府 第24章 逼宫 第25章 楚胤让位 第26章 重整朝政 第27章 请罪 第28章 点将 第29章 命悬一线 第30章 为她戎装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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