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领口开着

一袖云

韩穆宁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你今早发微信让我过来的吗?”

“我?”顾小悠诧异。

片刻后,她又想明白了,一定是厉君寰做的。

想一想,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厉君寰那么忙,怎么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韩穆宁像变了戏法似的,从身后拽了一包炸鸡翅出来,笑嘻嘻的问:“饿不饿?我一早就叫保姆给你炸好的。”

顾小悠的确饿,厉君寰不在,她早把医生的话丢到脑后了。

一块酥香的鸡翅到手,还不等送进嘴里,就被一只大手给拦下了。

顾小悠抬起头,撞进一双曜黑又深邃的眸子里。

厉君寰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裤,上身是一件铁灰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微敞,还是昨天的那件,脸上稍有疲惫,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换。

韩穆宁很惊讶于厉君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厉君寰直接将他无视,目光落在顾小悠的脸上,将她手里的鸡翅拿了下来,直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就算你生无可恋,也用不着这么愚蠢的死法。”厉君寰的脸色很臭。

顾小悠咽了口吐沫,朝着垃圾桶里看去,还不等她明白过来厉君寰为什么要骂她时,韩穆宁先不干了,噌的从椅子上起身,站在厉君寰身前。

二人身高相当,可气场上,韩穆宁明显输了一大截。

“你什么意思?拐着弯的骂谁呢?我家顾小悠吃个鸡翅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厉君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径直走了出去,正眼都没甩他一个。

韩穆宁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顾小悠:“我艹,这么屌?”

顾小悠:“……”

厉君寰走了没多久,护士小姐走了进来。

看到顾小悠身前那一包鸡翅时,呵斥道:“不是告诉过你要禁食水的吗?!”

“我没,没吃……”顾小悠有些心虚。

闻言,护士这才松了口气,语调也降了下来,说道:“你年纪轻轻,不能拿生命开玩笑的,胰腺炎这种病是忌吃东西的,一旦你吃了饭或者喝了水,你的胰腺会大量的分泌消化酶,会加重你的病情。所以千万不能尝试,记住了吗?”

顾小悠点了点头,而一旁的韩穆宁脸都吓白了……

——————

一整个上午,顾小悠除了给外公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这几天要住在爷爷家以外,就一直坐在病床上,看着韩穆宁当着她的面将一整包炸鸡翅全部吃掉。

韩穆宁将装鸡翅的纸袋扔掉,看见顾小悠黑着脸,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都忘了你还饿着肚子呢,要不……你闻闻味儿?”

一个枕头扔在韩穆宁脸上,病房里全是韩穆宁没心没肺的笑声。

韩穆宁去了洗手间。

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顾小悠抬起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有些阴。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预报说今天没有雪……

突然想起了弩弩,她赶忙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厉君寰的号码。

电话拨出去,没过多久,厉君寰就接了起来。

“喂?”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弩弩呢?”顾小悠开口就问。

电话那头的厉君寰说:“在我家里,医院不许动物进入。”

顾小悠总算放下心来,长吁了口气。

片刻后,她才对着手机道:“谢谢。”

厉君寰没说什么,语调平静:“我叫了护工,中午会到达医院。”

护工?

顾小悠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那你还来了吗?”

电话那头的厉君寰静默了片刻,似在抽烟:“如果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

如果有时间?这话听起来未免有些过于敷衍。

还不等顾小悠再问,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顾小悠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手机,心底里竟然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情绪消失的也快。因为韩穆宁的手机在洗手间里乍然响起,来电铃音是女人高朝时的娇喘声……

……

临城中心商业区,避开最繁华的高层建筑,靠近江边,那里有一套出了名的别墅豪宅。

一辆奔驰正缓缓进入,停在了一身中山装的管家面前。

车门打开,一位妇人从里面走下。

老管家上前,低头说了一声:“太太,您回来了。”

妇人点了点头,朝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看去,转头问向管家:“君寰回来了?”

……

蔺君茹走进客厅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厉君寰逆光站在落地窗前,利索的白衬衫配着黑色西裤,手里攥着手机,身边还蹲着一只狗。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厉君寰和弩弩的身上被镀上了浅浅的一层金边。

一人一狗正俯瞰着远处的沽岫江,仿佛都若有所思。

沙发里坐着93岁高龄正抱着IPAD的厉老爷子,也就是厉君寰的爷爷。

昔日的老将军如今身体依旧硬朗,坐姿挺拔,精神抖烁,他是亲自带军团打过抗战前线的老英雄。

“爸,您今天怎么没午睡?”

蔺君茹将手里的包交给保姆后,站在门口处换拖鞋。

厉老爷子没理会儿媳的问,伸出手朝着厉君寰的方向勾了勾,声如洪钟道:“君寰,你过来给爷爷看看,怎么又不动了?”

厉君寰回过头,朝着沙发走过去,从老爷子手里接过IPAD,看了一眼上面的灰白画面:“您又被人杀了。”

老爷子顿时火冒三丈,指着IPAD道:“重来,我就不信了,当年我带兵打鬼子的时候也是一枪一个,现在竟然还打不过电脑里的小娃娃了?!”

厉君寰:“……”

蔺君茹无奈的笑着从爷孙两人身前走过,去厨房吩咐晚餐的内容。

……

蔺君茹喜欢狗,晚餐时,不忘吩咐保姆给弩弩加了餐。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冷,食不言是历来的规矩。

厉君寰的父亲厉建东曾经也是军人出身,虽说经商多年,可依旧常年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不怒自威。

他将筷子放下,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这话是冲着厉君寰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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