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和字迹是她哥哥的没错，可她的哥哥顾璠是江北有名的谦谦君子，素日连野花都怜惜性命不忍采摘，怎么会对乔如霜做出那样狠戾的事情？

“假的？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我妹妹如霜的尸体，现在就躺在这里面。她就是因为被顾璠找来的游匪糟践，才会投河自尽！你还敢说我冤枉你？冤枉你们整个顾家？！”

乔南木语气凝结成冰，掏出匕首挑起顾清婉的刘海，又缓缓下移，横在她的颈部。

只要他一用力，顾清婉就要为如霜献祭。

他的如霜，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为什么生前要遭遇那样非人的折磨...

可，“唔——哥哥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冒死握住乔南木的手，顾清婉忍着惧意，含泪道：“我大哥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我们两家是姻亲啊，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呵，没理由。那我告诉你为什么！”乔南木拧眉。将匕首丢给副将，扼着顾清婉纤细的脖颈将她从地面生生提起来。

看着顾清婉赤着脸痛苦蹬腿的样子，乔南木心里怪异地闪过一丝不忍。

可一想到如霜死时的惨状，整颗心再次刚硬起来。

“顾清婉，谁都知道如霜不喜欢你，一直跟我父帅哭闹不让你进我们乔家。顾璠为了你和顾家，杀了如霜，这理由够不够充分！要不是有人在狮子山的山塘里发现她的尸身，你们到底想瞒着我多久！”

那日从山塘里捞出的女尸浑身赤|裸，脸被游鱼啃食的面目全非，泡发的尸身上不止有被人凌辱的痕迹，四肢竟还被生生拗断。要不是她手心攥着的乔家信物凤髓玉佩还有肩膀上的半蝶形胎记...

乔南木也不会想到自己护了这么久的妹妹，会落到这般境地。

他眼中杀机乍现。

那是他从小待之如亲妹的如霜啊，虽不是他亲妹，只是父帅一个阵亡老友的托孤，但十几年来，如霜与他同吃同住在乔家，性格单纯犹如稚子，两人关系早已是难以割舍的亲缘。

“顾清婉，你作为我的妻，本该与我一起呵护家人，可你怎么能...如此容不下她！既然你现在不肯认错，我送你下去向她忏悔。”

失望和痛苦，令乔南木失了理智，他缓缓收紧手掌。

咔嚓，有喉骨碎裂的声音传来。

顾清婉挣扎到现在，已经气若游丝，几乎就要放弃自己的性命。

乔南木是她的丈夫，她爱他敬他，愿意为他做一切，甚至是为他死。

可她没做的事情她不能认。

眼泪滚烫落下，她闭着眼慨然赴死，只想等真相大白的一日，乔南木能后后悔今日武断的行为。

乔南木却一瞬松了手。

“将军，不值得。”

随着副将陈建的出声，顾清婉软软跌落在地上，胸肺和喉咙都炸裂一般的疼痛，她说不出话，睁眼感激地看向副将。

幸好这个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年轻人还念着旧情......

可看到副将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顾清婉心惊了一下。